茄花 / 春伴
灵感源 不巷歌。里面拿着花的小人。
摸鱼。我把这个叫做 熬夜故事。
01
“你能帮我把这朵花给他吗。”少年垂眸，耳尖微红。
02
他接受了花少北。
白天他们在学校里面挽着手做张扬的小情侣，跟老师对呛，跟周遭人有意无意炫耀。晚上他们在宿舍的床上厮打在一起，他们咬，咬的血渗出质地差劲的衣料，花少北抵不过老番茄的小虎牙，他就用指甲挠，野猫一样乱挠，还乱叫。屋子里面都是他们的气息，欲和爱缠绵，分不清的。
闹铃响得早，一般花少北起不来。他只能眯着眼看到老番茄在书桌旁边写写画画，再睡回去。他没那个上进心，他只想睡觉。
同学们有的调侃他们脖子上的痕迹，优等生冷着脸，反倒花少北笑嘻嘻的。胆大的凑在花少北耳边问，他在下面你爽不爽。花少北还是笑，说，爽呀，那人就大叫了一声，手腕处被花少北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尖锐物划伤了，血珠直往外冒。
在阳光下花少北就像一个冲破所有桎梏的吸血鬼，一个高傲的疯子。
没关系，大家都是疯子。
只是花少北疯的明目张胆，要知道，伪装成正常人的时间越多，与外面世界接触的概率才越大。就算恶霸也受不了封闭的环境，怀着侥幸的心理偶尔收敛些希望多加点学分。花少北不一样，他讨厌外面。
即使他也不喜欢里面。
03
“算，算是恋人吧？”他嘴角的笑意明晃晃的。
04
“奈何桥。”躺在床上的花少北突然憋出来这三个字。最近要月考，整个学校也没几个人放心上。上面说，他们心里素质已经烂了，考那正常高中生的试是与时代接轨。花少北想，放屁，要他们真那个幸运儿出去了，哪个不去工地搬砖，还整考试那虚活？老番茄却啃课本啃得认真，花少北赤着小腿搭在老番茄大腿上，老番茄不理他。
老番茄说，这是考试周，要认真。
花少北起身往老番茄耳垂吹热气，老番茄还是不理他，花少北就又躺回去了。
“教学楼后面的那片湖，上面的桥，就是奈何桥。”花少北说。
老番茄还是没搭话，书又翻了一页。他不是神仙，实则还是分了个心思给花少北的碎碎念，老番茄想，屁，哪来的奈何桥。
管制他们的楼是教学楼，深不见底的臭水沟是湖，堪堪中间堵的巨石就成奈何桥了。往那儿走却是实实在在的黄泉路，一般都是自杀的。
“春天真好。”
老番茄倒是赞同这一句，他又翻了一页书。
上个冬天的尾巴，是花少北找上老番茄的。他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来的花骨朵递给浑身淤青的老番茄，说，我罩着你啊。老番茄不接那花，他不信花少北的好意，直到花少北把那群揍他的人又揍了一遍，直到他身上伤痕基本养个七七八八，他才对花少北说，谢谢。
我能为你干什么？
干我。
花少北笑。他们就滚到一起了。
老番茄把莫名其妙的回忆丢在一遍，把这页书重新看了一遍，才算进了脑子里面。回头看，花少北睡着了。
04
“我的爱人，是什么样的呢？”
05
春天鸟儿虫儿，不管什么，都一股脑的叫。花少北说自己难受，老番茄少有的应了他话，哪儿难受？
花少北抓起老番茄的手，放在自己心口上，说，这儿疼。老番茄当他又在说胡话，手掌心处砰砰砰的心脏跳，传到他骨头里面，也传到他心脏里面了。他没把手抽回来，花少北又笑，说，你脸红了。
花要开了。花少北说。这次老番茄不接话了，他想，花都开了，现在春天正盛，花也正盛。
花少北的世界里，花一直要开不开。
学校里面没什么娱乐活动，打个篮球能把人打个半死，弄个演出抢次序搞得头破血流。逐渐就没活动了，露天舞台是几块破木头搭的，也没人把他当舞台。花少北说，这是舞台，老番茄就当他是舞台了。
大晚上，他们从窗口那顺着树往下滑，老番茄膝盖处蹭破了大块的皮，还是颤巍巍跟在花少北身后。
“大家好，这里是花少北。”花少北坐在破木板那儿，开始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。
老番茄坐地上，觉得碎石子硌屁股，也没地去，还是坐在那。
花少北开始即兴表演，一手晃来晃去的，嘴上嘟嘟囔囔唱这什么，咳了一声，声音才稍微清晰了点。
老番茄看半天，才看出来这人在弹什么。他想，是吉他吧，花少北适合吉他。
“虚耗着我这便宜生命——”
花少北唱，他记不着词了，就啦啦啦啦唱。
老番茄想，下一句词是，让你被爱是我荣幸。
老番茄想，等他春天这场考试过去，就有出去的资格。他一定能出去，给花少北一朵花。
让花少北也被爱。
06
“想不起来了。”
孟婆笑了，你汤还没喝，怎么都想不起来了。你想不起来，你就把花带着，不然放在这我也不知道给谁。
花少北也笑了，我记得我是从奈何桥上跳下去的。
孟婆说，你傻了吧。
花少北说，我是傻了。他把汤一饮而尽，带着他记不起来的恋人，和一朵无人认领的花，走远了。
fin.
那歌叫 路过蜻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