茄花 / 盼雨春来

BE 慎入 看个乐

 没错 名字来源于 盼暖春来。希望终有一天 我可以不从自己的歌单里面取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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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@大家一起来搞北  ar点梗

 

梗是:校园文,下雨天的小花总是忘了带伞,他偷偷拿了一次伞架上的伞应急后,每次下雨天发现这把伞都仿佛给他预留着,在几个月后的下雨天,他习惯性想去拿伞,却只发现一张纸条“我换大伞了,够撑两个人”

 

01

 

  花少北的指尖在绿色发送键旁迟疑,时间在此时停滞,好像拉长到岁月的另一头。窗边的“滴答”声如同可控制的音量,一下被调到最大格。花少北叹了一口气,起身将阳台上的衣服先收拾了。

 

  又不明不白地磨蹭了会,转而手机上就多了一条信息。

 

   ——他安排的。

 

 

  他?花少北没想起那个人,只想起锅里的汤要糊了。他又匆匆忙忙转战到厨房,细小火苗没了光影,混沌的大脑深处却出现小小的旋涡把他往里拽。

 

  哦,是他。

 

  花少北点下发送键。

 

  ——会去的。

 

2

  下雨了。

 

  花少北不喜欢雨,潮湿的水气,溅起的泥泞,一切都乱糟糟的。光线昏暗下来,平日耀眼的霞光此刻也只能乖乖呆在阴霾之后,教室里的白炽灯转亮后花少北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,好像落到软甜纯白的梦里,蚕丝编织的柔软的网又将他弹回现实。

 

  下课铃响得极合时宜,老师一句“放学了”尾调还未消散几位同学就冲了出去,校园里在冷瑟秋雨的包裹里反倒有些热气腾腾起来。学生们凑在一起笑闹着,你推我搡骂咧着又不由自主凑到一起,没人在意脚下踩的是泥坑还是水泥板地。

 

  “北子哥,我先走了。”同桌老番茄的声音温和地响起,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面转了几个来回才被花少北捕捉到,好在老番茄熟悉了花少北不应不答的态度,只是扭头离开没再言语。

 

  “……好。”花少北答。

 

 

  外面的雨下的愈发猛烈,像连了串的白珠子——现在天黑了彻底,白珠子也成墨珠子了。教室窗户被关得严实,走廊上相叠的泥脚印却没少一个。教室里只有花少北一个人,他和往常一样慢吞吞地收书包,一支笔一支笔地塞进文具盒。只有雨滴陪他。

 

  还有教室后面的一把伞。

 

  一把黑色的伞,伞面像极了一个没有星星的天空。花少北没有纠结太久,果断选择撑起这把被主人遗弃的伞。他关掉教室的灯,走廊的灯光下又是一个宇宙;走廊走到尽头,楼梯道也变成弯弯扭扭的另一个星球。他往前走,这把伞大概是被粗心大意的人留在在那,终究还是要取回去的——因为伞骨还是崭新,没有一点锈迹。

 

  有点不好意思。花少北走了好一段路,才冒出来这个想法。

 

  洗干净还回去吧。

 

03

 

  他突然惊醒,梦境里的张扬亦压抑随着头脑的清醒一点点淡化。

 

他做了一个梦。那种梦在他短暂的青春里十分常见,纯白,或者纯黑,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碰到树丫样分岔的通道。他愈走愈快,可东南西北哪条路都被嘈杂人声塞得满满的。光怪陆离的图像从他的耳垂,从他的指尖,从他的衣摆上落下,看不清,听不见,说不出。

  

  他眯着眼打开手机,凌晨三点。房间暖气开得很足,他起身赤脚踏上床边的地毯上,在烟和棒棒糖间好好抉择了一番。他戒烟好几年,却总是条件反射买一包烟放着,不抽,过一段时间扔掉,再买。习惯是一条寄生虫,钻到喉咙里了,到心脏了,到血液了,你把皮肉翻个底朝天,最终在灵魂处发觉它早已扎根驻地。

 

  花少北现在想抽烟。他给自己找了半天借口,不是他想,是他的灵魂在渴望。他不喜欢甜,却自虐似的在烟瘾控制他的大脑前把糖放在嘴里。

 

  我的灵魂控制不了我,只有我的大脑可以。他满意地含一颗糖,躺下了。

 

 

 

4

 

  “厉害。”老番茄那次又考了班里第一。花少北不痛不痒地夸赞,老番茄此时却有些羞怯,“年级排名比上次低了。”

  花少北没音了,老番茄反倒偏过头——花少北用手臂弯成一个小窝趴上去,不自觉发出的“唔”像极了阳光下伸懒腰的幼猫,散漫而毫无防备,好像有人挠它的肚皮也无所谓。

 

  假的。

 

  老番茄的视线回到被笔记占满的课本上,花少北面相很乖,也好看,总归是吸引别人的那一类,在他“班草”名声传出来之前,他先因为斗殴出了名。说是斗殴好像还不够准确,老番茄努力用大脑勾勒一个词语,却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那个点。那位同桌说,无缘无故花少北拳头就上来了,花少北嘴唇微张着结结巴巴发出几个玻璃渣似的音节,放弃辩解了。

 

  只是老番茄分明见到那只手不安分地往旁边伸,大腿,腰肢,脖颈,花少北好像没睡醒,眼里空洞得见不出情绪,懵懂任人宰割的模样。下一秒那人就被花少北掐住脖子,简单利落地往桌子上砸,老番茄在教室后面见了全过程,花少北打架的时候眼睛里面也没人影,动作格式化的狠戾,红色的液体流窜下来才被按下关闭键。

 

  花少北往后看了一眼,老番茄不确切花少北是不是在看自己。他只感到颤栗,不知从何而来的颤栗。

 

  我在害怕。老番茄对自己说。

 

  害怕也好,还是别的什么也好,没人去深究,只是花少北背了处分,无人再去靠近他,更别提做同桌了。就算真有哪个倒霉催的挨上花少北也绝对轮不到老番茄。班主任说,按成绩选座位。花少北成绩不差,以他为九宫格的位置没人敢坐,他好像自知自己被排除在外,乖乖搬到角落里。本来老番茄选好位子,抬头讲台老师唾沫横飞,低头身侧好学生讨论问题。他们说老番茄争着当圣父想要从地狱里捞人,老番茄任由那些或善或恶或关切或嘲笑的言论,面上笑得温柔,心底腹诽说不定我就跟他手拉手一起下地狱了。

 

  他从未想过拯救。

 

  他拎着书包坐在拐角旁边,花少北看着他,歪歪头,好像不大理解他的做法。

 

  

  老番茄自己也没搞懂,只感觉如果不这样做,他会后悔。

 

 05

  这几天莫名难捱,没放晴几天又开始下雨。花少北总有一种家里要发霉长蘑菇的错觉。他当主播早就习惯家里蹲的日常,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股劲顶着他让他逃。

  他这小时内第五次打开手机里的日历——明天就是同学聚会了。

 

  他只坐在沙发上,脑袋里好像放了一圈走马灯。转眼他就要三十岁了,他十九周岁生日那天有陌生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,一些乱七八糟的矫情话像是从什么琼瑶小说里摘录下来的,他只记得那时有一个词是“再见”,意义不明,花少北盯着这两个字盯到眼睛酸涩发痛,拼命将上下文联系才体会到是“我们会再见一面”的含义在里面。他想把这条骚扰短信删了,结果没删成,甚至还把对面的号码保存了下来,不知道备注什么,就打了个“a”,这样他一进通讯录就能看到这个号码。

 

  那天,他买多了安眠药。那款药他试过,一定量内效果奇好,比起化学药剂的作用,花少北的体验更倾向于被人一棒子打昏,失去知觉前他总能看到扑面而来的雨。一定量以上,花少北本来想试试这效果的,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。

 

  还有人等他再见一面呢。

 

  他今天一夜好眠,无梦。

 

  他坐地铁去的那家同学聚会定的饭馆,这条路的中间站那么多,人群拥挤,有人上也有人下,目的地却始终只有一个。这趟地铁不属于某个人,属于每个人。

 

  他想点烟,可是地铁里面不许点烟。这就是他坐地铁的缘由。

 

  他总需要什么类似规则的东西将他死死框定住。

 

6

  冬季长跑。

 

  说长其实也只是普通长,统共一千五百米。他们是理科班,男生多,也没人敢去问花少北想不想参加,他就自然而然空下来。老番茄作为学生干部老师要求他带起全班的运动热情,特意让他压轴出场,最好能最后冲刺一举拿到第一,从此他们班名扬全校。

  老番茄背负着压力与希望,打了个寒战。

 

  下起了小雨,但不碍事。

 

  先是女生接力跑,后勤们举着伞在起点将选手围得要透不过气,看热闹的也一股脑往操场上涌,观众席上空荡荡了一片,老番茄有些近视,眯着眼乍一看远处,水都汇成河流,花的根却巍然不动,披着臃肿的羽绒服,没带书也没带资料,没人搭理也不开口,直往哪个方向发呆,老番茄顺着视线看过去,只看到几只叫不上名的黑鸟留下的剪影;再看回去,花少北盯着他笑。

  老番茄感到脸颊处的燥热,没想到花少北还站起身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握拳手势,老番茄往周围环顾一圈发觉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的情况,挥了挥握拳的手臂。

 

  咳。老番茄没由来地想清嗓子,只是加个油怎么还弄出个地下接头的气势。

 

  雨点愈发急骤,只剩下几个后勤撑伞留在原地,大喇叭里的声音断断续续,校长扯着嗓子躲在广播室里——同学们!加油!胜利就在前面!

  快到老番茄了,他们班小后勤拿了一把五彩斑斓的伞为这个场地添了些明亮。他堪堪扫过观众席,青春斗志都被这场大雨淋得熄灭,个个往教室钻表示精神支持这些为班级做出贡献的斗士。上一棒跑到最后要没气了,老番茄接过棒,出发了。

  

  一千五百米在他的能力承受之内,只是水顺着耳侧往毛衣领里钻,黏湿感使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有雨往鼻腔里钻差点把他节奏扰乱。他不知道他第几名,只想知道自己能超过几名。

 

  从塑胶跑道开始,绕学校的内圈开始跑,路边还有志愿者给他挥舞着小红旗,只是旗子无力地耷拉着,布料和塑料棍被雨缠绕,分不清彼此了。

 

  ——终点还有两百米,他又回归到塑胶上。他们班上的后勤看到他来了,抱着他的衣服几乎要跳起来,最后全力的冲刺几乎耗尽他心脏所有的跳动余数,刺耳的口哨声是背景乐,他在最后一刻维持了颜面没往地上瘫——后勤接住了他。

 

  老番茄倒不害臊,大家都是好兄弟,搀扶一下,操作正常,剧情合理。只是这怀抱轻柔得要命,老番茄觉得自己坠入这雨天唯一的白云里。

 

  一把小伞遮不住两个人,特别是这人肩上帮他搭着外套,胳膊下夹着水杯。老番茄刚要道谢,一句话在舌尖怎么也找不到归宿。

 

  是花少北。

 

  老番茄用他有些缺氧的大脑思考,是花少北,为什么是花少北呢,怎么会是花少北呢。湿透的衣服上的凉意将他拉回来,他想说什么,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了。

 

  他与花少北肩并肩,并没有好好利用资源,本来一人一半可以挤挤的伞现在一人三分之一都不到,花少北的手握着伞在他们中间,老番茄还在回想刚才那个失礼的拥抱,花少北也在想事,他的眼神飘向一点一下的雨中波纹,却莫名含了精神气。

 

 

  那天放学,大雨未停。老番茄和往常一样朝花少北打了招呼就回去,花少北想到今天又没带伞,以及教室后面的黑伞,想笑。

  

  从秋天到冬季之间下过几场雨,那把黑伞总是恰到好处出现,好像料定了有人神经大条总不带伞,正好为那个人提供一方安稳天地似的。

 

  想明白了,花少北这次心安理得撑开了伞。

  

07

 

  他看了看房间号,大圆桌旁来了一些人,花少北看得眼生只能尬笑,好在那些人也没分给他太多注意力,拍了肩就当是对曾经短暂的同学情画上逗号,来一个过场一个,段落最后的句号从不是累赘,变成眼泪怀念一下青春最后也得实实在在的落下来。

 

  曾经的少年与身侧人交谈什么,神情稳重,好像将花少北记忆里泛黄打卷的老照片上的膜撕开,如今的他就在面前。

 

 

  “好久不见,北子哥。”

    他这样说。

 

 

 

08

 

  时间总能把过去磨碎,棱角变得光滑圆润,少年人把它吃进肚中,他就长大了。

 

  在平日相处里,胆战心惊过几个月,也见花少北没再惹事,找他聊的人也多了,只是有时还顾及这那位名义上的受害者的面,不愿意明上与花少北交好。老番茄欲言又止了几次,就在时间磨蹭过去了。

 

  他只认定,花少北是个好小孩。

 

  又没过多长时间,高考就要来了。中间的过渡是日复一日的联系,充实的生活总是快得不存在于想象之中,眼一睁,一闭,再一睁,单调的数日融进了一天里。花少北唯一惦记的就是下雨天的伞,他总想着要带,却总被不会有雨的心理活动打垮防线,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将那把黑伞用旧。

 

  我会还他一把新的。花少北想。

 

  高考前的几天是自我安排,下午太阳还晃眼他们就被解散,一大摞书在箱子里面,正常的高三生总会想到这一天的来临,前几天或多或少就将书往家带。花少北不一样,他总是停在现在这一秒。

  老番茄帮他搬了一些书。

 

  现在他还在身边,好像下一秒就没影了。老番茄想。

 

  花少北示意他停步,“书放在这就行了。”老番茄听后乖乖把书放在脚边,树叶的屏障好像将他们与这燥热的夏隔绝,路边的拐角处有汽车的飞烟,老番茄没留神被呛得后退几步。

 

  “你之后要来的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老番茄说。光影绰约下花少北看向老番茄,他能清晰望见自己在花少北瞳中的模样——高中生的寸头,还在冒痘的脸,看上去有点傻的神态。

  花少北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好参悟了一番,“我要填志愿,我肯定去啊。”

 

  老番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,花少北像是指缝的水,不在意间就溜走了。他只做了些无用功。

 

  “我只想活在现在。”花少北也抛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,汽车的鸣叫与风吹过树叶的窸窣声交揉在一起,少年敛目垂眸的模样像极了谁也不顾的小仙人,抬头时就更像了,他看着被嘈杂人声埋藏的路,却不看人。

 

  “我还是想活到二十岁,那时候一定要拉我一下。”

 

  老番茄说实话没太听懂,但他应下来,“活”这个字对于这个年龄赤裸裸的与“死”相对,非黑即白的爱,或者恨,过渡的部分被花少北攥在手掌心,不许别人窥探的。

 

  老番茄走远了,花少北才迈开步子往家走,晴天黄昏的光影温和又好看,它被失手打翻的颜料渲染,一切巧合间才被调和成如此温柔的模样。他瘦弱的身子板不够支撑他一次把书搬完,他只能来两次。

  他没看到人,他只看到自己。

  

 

  高考结束了,他们兵荒马乱的青春也结束了。花少北考了个普普通通的分数,他填上一个大家都觉得分尽所值的大学。

 

  填志愿那天,下了雨。

 

 

  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当同桌,花少北看到老番茄深呼吸好几趟才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他,花少北认真看了,他没接着写,他只是很浅很浅的笑,这是水上飘着的浮萍,要被大雨打散了。

 

  

  ——我换大伞了。

  言下之意就是,够撑两个人。

 

  花少北将纸条折成小方块,折到不能再折了丢进了口袋里。花少北背过身从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放在课桌上。老番茄看到脆弱美丽的蝴蝶骨。

  他又想到腿,腰肢,脖颈。记忆古怪透顶,他又想到那天长跑结束后的花少北手里的伞,黑色的。

 

  花少北什么都知道,但什么都不说。他还是那只善于隐藏利爪的猫,半面纯真,半面狡黠。

 

  “对不起。”花少北把崭新的黑伞往老番茄那儿推了推。老番茄没接,没想到他们最后一次告别谁也没理谁,花少北还是一个人留在教室到最后,哦,还有一把黑色的伞。

 

  他把那个没有星星的宇宙和他过得稀里糊涂的青春一同锁在教室里,水交融在一起,花少北淋了这场雨,伞下和雨下终归是不同的。

  如果有一片庇护,那他好歹能区分他眼眶里的水和来自天际的水。

 

 

  他在一家小卖部里暂且避雨,却拿起一包烟。花少北没由来的想到老番茄——他是自由的,他不应有桎梏,他们俩完完全全的不同,像生与死,爱与恨,黑与白,是他贪心了。花少北把重量压到烟上,沾沾自喜放他的少年一条生路。

 

  只是第二年他的生日,收到一条短信。这比烟草味还要难耐,比安眠药还要诱人。

 

09

 

  大家都醉得七七八八,兴致高的还要奔赴下一场,老番茄也去,花少北却推脱了。

 

  “交换个号码吧。”老番茄还是笑的那样温和,只是眼底的某些东西分给别人了,花少北没有太多参与交谈,却完好听到在老同学口里的成功人士的他的模样,学业优异,有一个总在朋友圈有意无意提到的女友,郎才女貌,人人称羡。

 

  花少北报出自己的号码,一个来电出现在屏幕上。花少北装模作样地点了两下,联系人a在编辑中成了联系人老番茄。

 

10

 

  爱是雨水,爱是烟灰。

 

  什么是爱?爱什么都不是。

 

 

  你就当爱是花少北床头的那张没舍得丢的纸条——我换大伞了。

 

 

  “再见。”最后老番茄伸出手,还是放下来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这次倒是实实在在的再也不见。

 

fin.

 

体会到写点梗的难了!!!觉得自己写的啥玩意 ar老师看了之后会不会再也不带我玩!!!啊!我先去蹲墙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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